傻柱興致勃勃地答應了下來,迫不及待地開始殺魚。
他雖然是廚師,平時能偷吃點好東西,但這新鮮的魚可是個稀罕物,平時很難買到。
偶爾得到的美味,往往只有廠裡的領導們才有機會品嚐。
傻柱的手藝非凡,片刻之間,幾條魚已被他處理得乾乾淨淨。
他將鯿魚放入蒸籠清蒸,而幾條大鯽魚則在油鍋中煎得金黃,準備紅燒。
至於那十幾條小鯽魚,則被放入了爐上的砂鍋中,小火慢燉,漸漸熬出濃郁的魚湯。
王小國將昨日剩餘的佐料悉數加入,很快,魚的鮮香便四溢開來。
那股魚湯的鮮香,比昨日的燉兔肉還要濃郁數倍,瞬間便瀰漫了整個院子。
院子裡的人們都被這香味深深吸引,垂涎欲滴。
此刻正是晚餐時分,各家各戶都在用餐。
突然飄來的魚湯香味,讓許多人都無法再安心吃飯。
“這是誰家在燉魚湯啊?”
賈家與傻柱家相鄰,這股香味首先飄入了她們家。
賈張氏抽了抽鼻子,大聲嚷嚷:
“這肯定是燉的魚湯!”
“那王小國怎麼又和傻柱一起吃飯了!”
傍晚時三大爺的失落模樣,眾人都看在眼裡。
他們知道王小國今天釣到了不少魚,但卻沒見到他人影,正暗自猜測時,魚湯的香味突然飄來。
賈張氏第一個反應過來:“快,淮茹,這肯定是他們倆在吃魚呢!”
“你趕緊去看看,能不能端碗魚湯回來。”
秦淮茹也饞得不行,她的工資勉強夠維持家用,但葷腥卻是飯桌上的稀客。
平時她都是靠傻柱從食堂帶回的飯菜解饞,但現在傻柱卻和王小國在一起吃喝玩樂,不再理她。
一想到這裡,秦淮茹就有些埋怨王小國。
她聽著婆婆的催促,心中雖然動搖,但卻感到難為情。
畢竟她昨天已經被王小國直接拒絕了……
棒梗和槐花、小當也在旁邊吵鬧著要喝魚湯、吃魚肉。
賈張氏自已不敢出面,她至今還記得王小國拿鳥槍在她耳邊崩的那一槍,雖然沒受傷,但心理陰影卻難以消除。
她只能不斷催促秦淮茹去出面端魚湯。
而秦淮茹正厚著臉皮準備再次嘗試時,卻突然聽到賈張氏壓低聲音興奮地說:
“哎,快看,二大爺從後院走過來了。”
“哎哎,三大爺也從前面來了……”
秦淮茹原本想出門的念頭瞬間打消,她快步走到窗邊,好奇地向外張望。
原來,二大爺今天白天越想越覺得憋屈,王小國你小子竟然敢不請我們吃肉?
他氣沖沖地讓老伴兒去買了一些小魚乾,打算今晚也好好享受一番。
然而,二大爺剛坐下來,抿了一小口酒,品嚐著口中的魚乾,突然,一股濃郁的魚香味從中院方向飄來。
“你還不知道吧?”有人告訴他,“王小國下午和三大爺一起去護城河邊釣魚,結果釣了足足十幾斤魚呢!”
“現在他們正在傻柱家大快朵頤呢。”
二大爺的心情頓時跌入谷底,他憤怒地一拍桌子,筷子應聲而落。
什麼情況?我剛買了點小魚乾下酒,你王小國就開始吃起鮮魚來了是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二大爺心中怒火中燒,憑什麼今天吃魚又不叫我?我還是不是這院子裡的二大爺了?你王小國眼裡還有我這個長輩嗎?
他越想越生氣,那股鮮香味彷彿一直在挑釁他的味蕾,他乾脆一咬牙:“不吃了!”
“我倒要去看看這王小國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才來幾天就這麼囂張!”說完他氣沖沖地走出屋子大步向中院走去。
結果剛從西邊的過道里出來就迎面撞上了三大爺。“聽說王小國今天釣了不少魚?”二大爺開門見山地問道。
提起這茬三大爺就來氣他沒好氣地回答道:“天知道他走了什麼狗屎運!”更可氣的是他居然不請我吃魚!”
二大爺看了他一眼心領神會上去就砰砰砰地敲門:“傻柱!傻柱!”
屋內王小國和傻柱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紅燒鯽魚喝著鮮美的魚湯呢突然聽到二大爺的聲音王小國頓時感到一陣厭煩。
勞資吃個魚你來湊什麼熱鬧?他一把拉住傻柱:“別動柱子哥你繼續坐著吃我去應付他。”
他來到屋外掃了一眼看到三大爺也在場:“喲兩位大爺您們這是吃飽了沒事幹出來消食呢還是在遛彎啊?”
三大爺差點被他的話氣得吐血他今天一條魚都沒釣到回家還被老婆數落了一頓飯桌上只有紅薯和鹹菜。
而這小子卻在屋裡大吃大喝還敢出來嘲笑他!“小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二大爺板著臉說道“你新來乍到要懂得尊重院子裡的規矩。年輕人應該好好找工作而不是整天吃喝玩樂。”
“再說了後院還有老太太呢你煮了新鮮魚湯也不知道送一碗過去給她嚐嚐?你的眼裡還有沒有長輩了?”
王小國瞥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二大爺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自已弄點肉吃還要考慮別人的感受?我能吃上新鮮魚那是我自已的本事!”
“有本事的人享受山珍海味,沒能力的就只能湊合著鹹菜稀飯!”
他瞟向旁邊的三大爺:
“三大爺,您老人家覺得我說得在理不?”
見王小國如此直接地回懟自已,二大爺氣得全身顫抖,彷彿要炸裂開來。
這小子,簡直完全沒把我這管院二大爺放在眼裡!
想我劉海中,堂堂七級鉗工,平時在院裡,除了對易中海那老大爺稍遜一籌,何時受過這等鳥氣?
他臉色憋得如同剛煮熟的龍蝦,卻又無法上前動手,畢竟王小國那身板就像座鐵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二大爺心中那個憋屈啊,一甩袖子,憤然離去。
同時,他在心底暗暗發誓。
小子,你有種就別進軋鋼廠工作,否則我非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三大爺同樣滿心不悅,差點沒被氣出個好歹來。
這王小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話是說給誰聽呢?
我那腳踏車就這麼白白借給你了?
不成,今兒這魚,我說什麼也得吃上!
“小國,話不能這麼說嘛,我腳踏車都借給你了……”
三大爺剛提起腳踏車的事,王小國就立馬打斷了他:
“哎,三大爺,您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
“咱們比釣魚,規矩都是明明白白定好的。”
“您輸了,腳踏車就得歸我用一次。”
“最後是我贏了,沒錯吧?”
三大爺雖然滿心不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是我贏了,那您這腳踏車歸我,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咱們這可不興講什麼人情哦。”
王小國兩手一攤,臉上帶著幾分戲謔繼續說道:
“不然的話,這事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佔了您多大便宜呢。”
在這個年代,腳踏車比後世的豪車還要稀罕。
一輛嶄新的腳踏車要價一百四五十塊,再加上一張腳踏車票,簡直就是天價了。
三大爺省吃儉用才攢夠錢買了一輛,每天都得花上半個小時擦得閃閃發光,平時誰都不捨得借。
結果卻因為釣魚輸了,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王小國騎走,心裡那個痛啊,簡直就像在滴血。
“小國,你看,用一次腳踏車,怎麼也得算個四五毛錢吧。”
三大爺終於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我也沒拖著你,回來就讓你騎了,咱們都是一個院裡的,你多少也得表示表示吧?”
“就不請我進去喝口魚湯?”
“要不你拿兩條鯽魚給我也行啊……”
王小國聽到這話,頓時一拍大腿:
“哎呀,三大爺您這話,說得也在理。”
“可您說得晚啦。”
他臉上露出幾分狡黠的笑意:
“魚都讓我送人了,煮的那點魚湯,也都被我和柱子哥喝得一乾二淨。”
“就剩了點魚骨頭,要不……”
三大爺被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那麼多魚,你說沒就沒了?
剛才明明你和傻柱在屋裡大快朵頤,滿嘴都是油光!
現在卻好意思只給我魚骨頭,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他臉色通紅,一言不發地往回走,內心氣憤到了極點,彷彿肺都要被氣炸了!
王小國環視四周,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然後轉身走進了屋子。
西邊,賈家的窗戶也悄悄地關了起來。
秦淮茹對王小國的強硬態度感到驚訝,然而賈張氏卻顯得頗為自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惡毒:
“哼,這小子整天四處樹敵,我看他也住不長久了,說不定哪天就得被趕走……”
“到時候我要讓他好看,竟敢嚇唬我,真是反了天了!”
屋內,傻柱正和一條鯽魚搏鬥,吃得津津有味。看到王小國進來,他含糊不清地問道:
“兄弟,你這是把兩位大爺都氣走了啊。”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王小國從鍋裡撈起一塊鮮嫩的魚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嚐,感受著那鮮美的味道:
“什麼大爺不大爺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享受這頓美食!”
東側,一大爺家。
一大爺正夾著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吃著一小盤豬油渣炒白菜。
雖然沒有外面的香味那麼濃郁,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一大媽對他說道:
“剛才你也不出去說兩句,王小國都把老劉和老閻氣走了。”
一大爺卻顯得成竹在胸,他放下手中的筷子:
“放心吧,我就是要讓他們兩個先去試探一下,這樣我才能摸清王小國的底細和脾氣。”
“以後才能更好地控制他。”
“如果我這個一大爺衝在最前面,丟了面子,那以後還怎麼在院裡立足。”
一大媽白了他一眼,坐到一旁開始織起了毛衣:
“你也別說得那麼輕鬆。”
“那王小國現在和傻柱走得那麼近,一看就是個暴脾氣。”
“聽街道辦的人說,那屋子的房契手續已經辦給他了,以後他就是我們院裡的人了。”
“攤上這麼一個愣頭青,以後可有得鬧了。”
聽到這裡,一大爺頓時冷哼了一聲:
“愣頭青?”
“他以後要不要進廠工作?要不要過日子?”
“看他現在這樣,也沒什麼本事和關係,就算進了廠也得從學徒開始幹起。”
“到時候還不得歸我或者老劉管?”
“年輕人沒吃過苦頭,現在狂得很,等以後他就知道生活的艱辛了!”
“再說了,他要想在這院裡待下去就得和我們搞好關係。不然等全院大會一開我看他還怎麼囂張!”
說完他重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嘴上還不停嘀咕著:
“看著吧他這麼揮霍連後院的老太太都不懂得孝敬肯定會有人看不慣他的倒黴的日子不遠了。”
他王小國,怎麼就這麼狠心,連條魚都不給我嚐嚐!
三大媽瞥了他一眼,見到他雙手空空如也,便發起了疑問:
“怎麼著,小王他真的一丁點兒魚肉都沒給你留下?”
“哪怕帶點魚渣回來也好啊。”
閻家正在圍桌共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三大爺身上,眼中充滿了期待。
這年頭,葷腥如金,每個人的肚子裡都渴望一絲油水,那股撲鼻的魚香,簡直能把人的魂都勾走……
三大爺臉色鐵青,語氣中滿是怨氣:
“給什麼給!那小子比石頭還硬,我那腳踏車算是白白借他風光了!”
閻解成與於莉在一旁相視苦笑,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想借那腳踏車都難如登天,結果這老頭子卻輕易借給了王小國!
雖說是願賭服輸,但那可是自家寶貝腳踏車啊……
三大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對王小國的不滿如滔滔江水:
“這小王,真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就這麼心安理得地用我們家的腳踏車?”
“他釣了那麼多魚,送我們幾條又怎麼了?真是沒規矩。”
“老頭子你也是,怎麼就不知道耍個賴……”
三大爺看著眼前那清湯寡水的紅薯鹹菜,又嗅著空氣中瀰漫的魚湯香氣,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這小子,年紀輕輕就這麼囂張跋扈,以後還了得?”
“白白用我一回腳踏車,居然連條魚都不給我留下,真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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