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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時間校準

偵查工作進入到第十三天,專案組將中建工地、海山別墅、濱海餐廳、劉村橋頭等處的監控資料集中匯總,結合周建豪和魏林的兩份筆錄,開始核對嫌疑人的作案時間線。

在周建豪的供述中,23日晚上,1830左右他開車在市北區取到紫色行李箱,1920他到達星海餐廳接周紅霞,2050他到達沙建大廈,2105他帶王大鵬離開,2115他們到達海山別墅,2125他帶著王大鵬再次回到星海餐廳,2140他開車到中莊橋旁。

在魏林的供述中,23日晚上,他1630到餐廳佈置,1930左右看到周建豪來接周紅霞,2130左右周建豪帶著王大鵬來餐廳,2140左右聞君第一次離開餐廳,2145聞君第二次離開餐廳,2155他帶著周建豪到中莊橋送屍。

現有的監控記錄顯示,周建豪的確是在1927到達星海餐廳,而因為沙建大廈沒有監控,只能透過旁邊中建工地的監控判斷王大鵬是1950到達等待錢莊的車輛,海山別墅的監控顯示2110周建豪的車停到了王大鵬家的車庫裡,然後星海餐廳的監控記錄2130周建豪帶著王大鵬再次回到餐廳,2140聞君抱著孩子離開餐廳,2145聞君再次離開餐廳,2150魏林和周建豪離開餐廳。中莊橋附近的鏡頭沒有拍到魏林和周建豪的畫面,只有2125左右孫國慶在劉村修電動車的畫面,以及2150他過橋回家的畫面。

“大家說說看,有什麼意見”會議由曹志彬主持,他梳理完寫字板上的時間線,轉身問向眾人。

“監控畫面上來看,周建豪進入餐廳時,系在王大鵬手上的確實是他的短袖,那麼他去別墅拿圍巾的情節就可以確定為假了。然後從時間線上來說,魏林的供述也補充和修正了周建豪供述的後半部分,和餐廳的監控記錄基本吻合,相比較來看,魏林的供述可信度更高。”劉國棟坐在桌前第一個發言。

“我有一點問題想問朱法醫,如果按照魏林的說法,從聞君2145離開餐廳到2150他和周建豪離開,他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來處理王大鵬的屍體,這從操作上來說是不是有些不切實際。”張斌轉身看向一旁的朱法醫。

“從屍體解剖的實踐上來說,這是不可能的,魏林沒有相關工作的經驗,他的工具只是切蛋糕的鋸刀,在失手殺人後的狀態下他無法在五分鐘內完成,肢解、裝箱、打掃現場的這些工作。”朱法醫講完他的推論眉頭也皺在一起。

“還有一點”趙天楊舉起手來講道“魏林和周建豪2150才離開餐廳,他們這個時候再去中莊橋找老周,時間上是不是就已經來不及了。他們怎麼能確定都遲到了半個小時了,周志強還會在橋頭等他們,這好像有些不合邏輯。”

“監控的時間是不對的”張萬鈞沉吟道,眾人紛紛轉頭看向他。他嚥了咽口水,講道“在兩個人的供述裡都提到了孫國慶過橋的細節,這個細節是我們未向嫌疑人透露過的。有周志強和小麗姐的證詞,國慶大哥過橋的時間點可以確定為正確,那麼可以確定的是21252150的這段時間裡,魏林或者周建豪他們肯定不在餐廳,他們只有到達了中莊橋,才能見到了國慶大哥修車過橋的這一段經過。那麼這樣來說,餐廳裡監控的時間應該是提早了的。”

劉國棟隨即打通了星海餐廳的電話,確認了23號當天因為下雨導致餐廳室外照明燈短路停電,系統重啟後監控畫面時間可能出現延遲的可能。但因為系統每到新一日有自動校準功能,所以23號當天監控延遲了多久餐廳並不能確認。不過劉國棟還是從餐廳前臺得到了一條震驚的訊息“根據餐廳服務員的回憶,那天晚上八點前所有客人就都離開餐廳了。”

“那這樣,中心現場星海餐廳所有的時間線就要推翻了”曹志彬擦掉寫字板上的時間點“八點之前就離開,所有時間至少要超前提前兩個小時。”

“但這又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如果我們把所有時間提前兩個小時,那麼以王大鵬1930被周建豪扶著進入餐廳為起點,這個畫面應該是真實的,可1950王大鵬怎麼又能去到沙建大廈,2110周建豪又怎麼去到海山別墅的。”張萬鈞的眉頭越皺越緊。

“我開個腦洞啊,如果1950去沙建大廈的人,根本不是王大鵬呢?”趙天楊講道。

曹志彬點頭說到“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當時工地的鏡頭裡並不能看到王大鵬的畫面,我們只是透過王大鵬的車和手機推論的他的位置。現在看來周建豪前天供述在沙建大廈看到的畫面也未必是真了,那麼當晚有可能就是別人開著王大鵬的車拿著他的手機去了沙建大廈。那麼從這個時間線上來說,能開著王大鵬的車和拿著他的手機的人只能是……”

“聞君!”劉國棟搶著發言,又看向坐在對面的張斌,他知道在前期調查中張斌帶著技偵組流調過聞君的資訊。張斌也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說道“聞君的手機活動訊號當晚一直在星海餐廳,而且沒有跟王大鵬聯絡過,這樣我再去對比下她當晚的人員聯絡情況。”張斌起身離開了會議室,李濤正好進來坐下,他示意大家繼續發言。

“那假如說,1945聞君拿著王大鵬的手機離開,她需要找到王大鵬的車,換車開到中建工地等錢莊的人。餐廳這邊魏林和周建豪想辦法處理王大鵬的屍體,這還是一樣的問題,雖然他們有了足夠的時間去中莊橋運屍,但他們在餐廳裡,從王大鵬進入餐廳到他們離開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還是不夠他們處理屍體的。”趙天楊順著自己的腦洞越說發現問題越多。

“我們需要看看當晚聞君的車是怎麼行進的,她在哪兒換了王大鵬的車,或者說她是幾點開著車回到了家。”張萬鈞盯著黑板上人物關係圖裡聞君的照片講道。

李濤花了幾分鐘消化研討會的推論,他決定按照大家思路,組織對星海餐廳的再次勘驗和對聞君當晚行跡的調查,並傳喚聞君,對周建豪和魏林再次進行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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